《熊出没》系列正走在工业化路上丨对话出品人尚琳琳、导演林永长 ...

爱廉水茗

文｜疯兔子‍‍‍‍‍‍‍‍
            从2014年到2023年，《熊出没》系列电影已经在十年间陪伴着观众度过了9个新春，今年上映的《熊出没·伴我“熊芯”》（以下简称《熊出没9》）上映以来票房不断上涨，截至目前，已经取得了12.97亿票房的好成绩。
            这是《熊出没》系列第一次突破10亿大关，而在这背后，是《熊出没》系列总体上升的票房走势。
            由于年复一年的稳定输出，《熊出没》被观众称为“票房质检员”。也有人说《熊出没》是长期主义的胜利，它已经形成了观众基本盘，是固定受众的每年必看。而该系列电影今年所取得的成绩更是突破性的，随着《熊出没9》的票房增长，《熊出没》系列动画电影累计票房已经超过了50亿。
            但这个成绩，在导演林永长看来并不算意外。“因为我们对我们的故事本身有信心，而且这么多年《熊出没》的口碑一直在发酵，我们对影片的基本观众群体也有预估。电影正式上映之前，合作方和首映场的观众对影片的评价非常正向，也给我们提振了信心。当然，最终影片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们也是非常感动的。”
            在电影刚刚突破10亿大关时，骨朵对话了《熊出没·伴我“熊芯”》导演林永长、出品人尚琳琳，从合家欢作品的创作、系列电影的打造，到在影片制作向工业化迈进的过程中，主创团队间的协作方式，两位主创都向我们介绍了很多。
            合家欢故事：平衡大人小孩观影需求
            关于《熊出没9》故事创作的出发点，尚琳琳表示“今年因为疫情三年的思考，我们决定做一个现实主义题材。”
            林永长告诉骨朵，《熊出没9》之所以会选择“母爱”为主题，是想在疫情期间通过温情向故事给观众带来一些温暖和感触。“我并不想去探讨机器人是否真的能产生情感，我们要表达的主题很易懂，就是‘真情可以超越一切’，我们相信熊大熊二对熊妈的思念，以及熊妈奋不顾身保护孩子，这样双向奔赴的爱有它的穿透力。”
                        
            林永长表示，合家欢的故事里，“情感”是让大人和小孩都产生共鸣的主要因素，而合家欢作品可以选择的情感方向很多，比如亲情、友情、勇气等，都可以让大家理解并感受到这些主题的表达。
            林永长希望《熊出没》观众的观影感受是“轻松愉快”，但又可以在愉悦的氛围里建立一个非常深刻的主题。
            “目前来看我觉得我们基本找到了成人动画和儿童动画之间的平衡点，我们《熊出没》系列的定位是合家欢，既要让小孩看懂，让他们觉得有趣、好玩、好笑，又要有一些可以触动到家长的内容，有现实主义元素和深度表达。
            在这样的要求下，我们基本的做法是用一个浅显的故事讲述一个有深度的主题。不管是小朋友，还是我们影片所面向的更高年龄层的观众，随着阅片量的增加，大家对笑点、故事情节设定的要求越来越高，因为他们会从你的故事脉络，提早预判到后面情节的设计，一些司空见惯的情节，很难再打动观众了。”
                        
            和小朋友打交道多年，林永长已经积累了一些对于观众笑点预判的经验，比如将笑点和反转设计在一起，“荡绳子到对面，结果踩断木板又被荡回来”“藏在水里躲熊妈结果被鱼咬”“熊二说大家都不准睡，结果自己睡着”等情节；以及将笑点和温情结合，熊妈妈照顾熊宝宝、喂蜂蜜、从河里拎起来等热门表情包，既呈现了一个新手妈妈的手忙脚乱，又呈现出萌点和趣味性。
            同时，打造一个承担笑点的主要角色也很重要，“因为熊二性格憨傻，所以小朋友会觉得熊二的某些动作和表演很搞笑。这些对于成年观众来说，可能会觉得设计感不强，但对于小朋友而言，已经足够好笑了。”
            影片中关于“反转”的设计也不会太复杂，需要抓住的重点是“低龄观众看得懂，高龄观众出乎意料。”但不管是笑点，还是反转，影片的重点始终是“更好地传达情感”。“比如熊大知道真相后，更加深刻体会到了熊妈对它们的爱，这是情节的实际需求。”
            “熊出没”IP长青的背后
            在《熊出没9》春节档上映期间，《熊出没10》已经启动进入前期工作中，同时进行的还有《熊出没11》的故事策划。
            林永长介绍，《熊出没》是项目制创作，有2-3个项目组在并行推进新作品，目前团队分布在深圳、北京、芜湖、厦门多地。“《熊出没》系列电影由两个团队协助创作，整个制作团队差不多有300多人，前期创作团队大概40人左右，每部影片的创作周期在三年左右。项目组之间也会经常沟通、分享意见，有的影片会采用多个导演合作模式，给每位导演发挥不同特长的机会。比如今年的《熊出没·伴我“熊芯”》就是我和另外一位导演合作完成的，我负责故事、动画后期的研究，以及项目整体把控，他负责美术和视效。”
                        
            导演林永长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国内影视作品多次尝试系列化，但是大多走到第三季、第四季就很难再取得好的成绩，而《熊出没》系列电影从2014年到2023年已经连续陪伴了观众十年，在这十年间推出的9部作品，不但可以看到票房的节节攀升，口碑的稳定更是难得。
            从经验出发，林永长觉得要想保证系列化作品续作的质量，作为导演，首先要抓住IP本身的优点，包括角色设定、观众嗨点，在保持优势的基础上总结经验，进行提升并改进。同样重要的还有故事创新，带给观众意料之外的新鲜感受。当然，最重要的是故事方面需要触动观众，令观众可以有所收获、得到启发。
            影片创作前期，《熊出没》团队会关注时事热点，进而判断是否可以融入故事。也会开展创意征集活动，选择大家认可、喜爱的故事创意定为最终呈现的目标。
            影片上映或者上映一段时间之后，团队内部会开复盘会，总结影片的成功或不足。“但创作的难度在于它的不确定性，而经验总结也只能在基本面规避或者放大一些东西。”《熊出没》的每一部影片都会抓住一个主要亮点，比如《熊出没9》的母爱，《熊出没8》的熊二成长。
            林永长觉得，《熊出没》IP这十年最大的突破，是改变了观众的定位认知。“以前大家可能会觉得《熊出没》低幼，但现在大家会觉得这部影片也适合大人观看。”这两年，动画人的待遇提升较为明显，林永长也希望《熊出没》目前取得的成绩，可以为国内动画人提振信心。
            “从我入行之初到现在，动画人的待遇每年都在变好，动画行业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资金支持。我们还是有信心把我们的IP做得更久更长远的。”
                        
            出品人尚琳琳
            长青也意味着更多可能性的探索。除了常规的国内票房收入之外，“熊出没”系列电影产生的收益多元，其中包括新媒体播映、衍生品售卖及IP授权等收益。尚琳琳表示，“华强方特动漫已经就《熊出没》IP，建立了一套涵盖产业上下游的IP变现体系。”
            “熊出没宇宙”，尚在突破中
            《熊出没》技术方面的突破更多是源于故事需要，故事需要技术突破到哪步，技术随之升级到哪步。“《熊出没9》特效投入非常大，角色量大概270多个，特效镜头1700多个。同时《熊出没》系列每部电影的动物毛发特效也在迭代，这也是我们需要攻克的技术难点之一。”林永长介绍。
            尚琳琳补充道，“因为《熊出没8》讲的是史前人类从外太空返回地球，所以我们做了史前遗迹、外太空。这一部则凸显故事，所以视效的进步更多是在细微处下功夫，比如观众可以感受到熊妈妈和婴幼年时期的熊大、熊二之间温暖的情感，他们身上的毛发会有很多接触，毛茸茸的毛发逼真到很多观众说很想去抓。”
                        
            为了体现小时候熊大在熊妈身上依偎磨蹭的温馨画面，《熊出没9》特别为熊妈与小熊大、熊二身体毛发之间做了触碰解算。“我们专门用两块真实的毛发做模拟测试观察其互动效果，最终经过不断的测试，解决了毛发之间的穿插，引导线的乱飞，异动，对每根毛发做了单独处理，最终达到影片中的效果。”
            包括熊大和熊妈在雨中的镜头，为了体现角色置身雨中的真实性，片方花了大量的时间为每根毛发添加了真实的雨滴附着流动效果。“下雨时不仅仅毛发会呈现打湿的效果，雨滴也会顺着毛发滑落，最终才呈现出熊大在雨中伤心大哭的画面。镜头里所有的花草树木，我们也都做了动力学解算，所以大家看的时候会非常真实生动。”
            对于主创团队来说，困难和压力一直存在。《熊出没》的世界观架构是固定的，因而需要在一个固定的框架内去创作有趣的故事，内容既要正能量，又要满足全年龄段的观影需求，视效也需要升级。
                        
            尚琳琳表示，《熊出没》的世界观基础架构一直没有变，品牌核心理念“自然、环保、健康、快乐”同样会一以贯之。从2014年开始推出的第一部大电影《熊出没之夺宝熊兵》中，熊大熊二和光头强的设定不再二元对立，也是为了IP长线布局做准备。
            “我们希望它不局限于观众必须要看了上一部才能看懂下一部，这会限制观众群体的范围。我们更希望每一部电影是相对独立的，但是基础的角色设定和世界观设定是统一的，比如说‘熊强’这个铁三角每一部都会在，但是每一部可能是不同的人当主角。”
            在之后的故事中，熊出没宇宙会更加完整。尚琳琳表示，“从狗熊岭、动画王国、原始森林到外太空再到振兴岛，《熊出没》版图一直在更新并在形成熊宇宙。”林永长也觉得，《熊出没》故事拓展的空间非常大。“不管是穿越，还是平行宇宙，或者其他设定，我们都会尝试着在之后的影片中融入不同的时间、地点以及元素。”
            目前已经成形的故事中，《赵琳的探险日记》便是作为一个独立IP去发展的作品。影片以《熊出没》中曾出现的人气角色赵琳为主角，讲述她探险的历程。
                        
            《熊出没》团队也有主动寻求突破的追求。“对于中国动画市场而言，当下要做的是拓展创意边界，挖掘更多题材，而不是沉迷于固有的传统IP。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继续提升和摸索工业化方面的工作，比如如何更加高效地根据结构模式、故事创作经验，完成剧本和动画制作工作。”
            越来越多成人向动画电影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国产动画电影从故事到技术的突破，而《熊出没》系列被评价为“春节档长青树”，也让我们看到了亲子动画电影市场仍有可挖掘的空间。“小手拉大手”的《熊出没》能否带领国产动画电影继续突破下一个票房大关，为合家欢动画电影市场带来更多想象，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