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明星”旅美二十年，遭遇令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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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 王动 高乐高
编辑丨花木蓝
“香香”回家了。
2月21日，东京成田机场被无数记者和前来送别的日本群众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从上野动物园一路追到机场。



许多舍不得香香离开的日本粉丝们流着眼泪，大声喊着“香香”的名字。
“香香”是日本上野动物园第一只自然繁殖顺利成长的熊猫，它的名字是园方公开了通过向公众征集而来的。
“因为听到香香，就能让人想到美好的花朵。”



今天，和歌山县的大熊猫“永明”和它的双胞胎女儿“桃浜”、“樱浜”也从关西机场起飞回国。
在“香香”、“永明”回国消息冲上热搜的同时，网友都在不停牵挂着另一只熊猫“丫丫”的命运。
情绪激动的中国网友们，不断呼吁着：“快点让丫丫回家！”



〓 图源：微博用户@开心潘达星



在旅美大熊猫丫丫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照片和视频中的丫丫，身体消瘦且有大面积的皮肤病，精神状态很不好。



不仅全身的毛色发黑发黄，甚至出现了严重的脸部凹陷和腹泻，看起来奄奄一息。



美国当地的游客，在看到丫丫憔悴虚弱的样子后，也在社交媒体上心痛地发声。



和丫丫一起生活在这家动物园的，还有熊猫乐乐。
可惜的是，就在今年2月1日，乐乐离开了这个世界。
孟菲斯动物园发布的讣告中说，乐乐是一只“个性活泼可爱的大熊猫,爱吃苹果,喜欢嬉戏,高兴起来会用新鲜竹叶遮盖身体，自得其乐”。



然而乐乐活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这么快乐，目前还众说纷纭。
YouTube网友评论说，曾在孟菲斯的动物园现场直播中看到乐乐疑似尿血，向动物园方反映之后收到回复说“那只是粪便和尿液的混合物”。
在12月下旬和1月下旬的孟菲斯动物园现场直播中乐乐先后四次表现出严重的身体不适。
在一次视频直播中，乐乐曾勉强起身试图啃食面前的竹子却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但是兽医一直没有现身。



而孟菲斯动物园首席执行官兼总裁马特·汤普森在接受采访时却表示，离世前几天，乐乐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迹象。
2003年4月，作为中美共同保护和研究大熊猫计划的一部分，来自上海动物园的雄性大熊猫乐乐和来自北京动物园的雌性大熊猫丫丫一起乘坐飞机抵达孟菲斯。
这也让孟菲斯动物园成为全美第四家拥有熊猫的动物园。
在丫丫和乐乐为期10年的租借期结束后，孟菲斯动物园与中国动物园协会签订协议，将租借期再延长10年。
可是它们却没有得到孟菲斯动物园的精心照顾。
原本在今年4月，乐乐和丫丫就能结束二十年的旅美生涯，回到山清水秀的四川老家。
可是乐乐突然死亡，丫丫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其实，早在2021年，就有人爆料称，熊猫丫丫和乐乐的处境不佳。
美国动物保护组织“In Defense of Animals”（IDA）曾发布一段影片，影片中可以看到丫丫和乐乐正围着他们居住的地方不停转圈。
IDA表示，两只大熊猫的状况都非常糟糕，体重都偏轻，吃得很少，并且表现出明显的刻板行为甚至自残的迹象。



这一切不禁令唏嘘，虽然都是旅居国外的大熊猫，可是它们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丫丫和乐乐分别23岁和25岁，在熊猫中也算高龄，种种疾病，和衰老，也不无关系。
然而，同样是高龄熊猫，旅日的“永明”，今年已经30岁，依然精神矍铄。



〓 “永明”出生于1992年9月，目前已满30岁，是世界上第二高龄圈养雄性大熊猫。
根据日媒报道，永明适应力很强，途中不忘享用竹子，抵达后睡得很香。



更不用提在日本出生的香香，基本就是享受顶流待遇的女明星。
因为每天申请来看香香的人数太多，上野动物园不得不采取抽签制，游客们只有1/45的几率能看到它，而且每次都要排上好几个小时的队伍。
这位叫高氏贵博的小哥，坚持每天拍摄大熊猫，已经保持3000多天，一共拍了十万多张香香的照片，几乎是把它从小拍到大。
在香香马上要离开日本的日子里，小哥更是连家里四岁的儿子都顾不上了，他反复排长队只为再多看香香一眼。



按照规定，香香虽然出生在日本，可是必须在5岁的繁殖适龄期被送回中国，尽管日本民众们都不舍得，可是今年的2月份香香还是要踏上归途。
在上野动物园，有将近6万名观众冒着寒风前来排队抽签，只为了再看看即将回家香香，尽管被抽中的概率低到可怜，可是没有人甘心离开。
现场更是成了熊猫周边的大型秀场。
人们拉起了和香香有关的横幅、海报还有易拉宝。
穿着全是熊猫元素的衣服，还有人提着熊猫包、戴着熊猫元素的耳环、口罩。
一位小姐姐，在接受采访时情绪失控，忍不住哭了出来。
“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到香香了，哭起来根本止不住······”
而在互联网上，无数的日本网友给香香留言，她们的话真挚又动人，就像是留给自己远别的亲人一样。
“航班在机场上空徘徊，我已经忍不住大哭，感谢香香为我们带来的一切。大家和香香一起，送她送到了最后一步。”



朝夕共处五年之久的饲养员们，给香香留下了一张张写满叮嘱的小纸条。
“致香香：你已经成为有出息的大宝宝啦，回到中国也一定要健康成长哇！”
“阿香：感谢你为我带来那些珍贵回忆！我甚至有种因为和你相遇，人生都改变了的感觉，回到中国那边可不要一直挑食了哈！”
假如香香可以说话，它也一定会大声地回应的吧。
和幸运的香香相比，丫丫和乐乐的境遇更让人感到揪心。‍‍‍‍



〓 2003年孟菲斯动物园来北京动物园接走丫丫时的留影
年幼时远离家乡来到异国，它们也曾经受到人们无限的追捧和喜爱，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处境凄凉的丫丫，几乎命悬一线。‍‍



大熊猫是这样的惹人怜爱，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对它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尤其是圈养熊猫，人类探索的历史还不超过50年。一切都是在摸索中进行的。
最难的，要数照顾熊猫幼崽。



最初，饲养员给幼崽的主食是牛奶和牦牛奶，六个月之后就鼓励它们竹子，结果却造成了6-18个月之间的熊猫幼崽大量夭折。后来，卧龙中心改喂人乳和狗奶的混合物，熊猫宝宝的存活率便大大提高了。
饲养成年熊猫也并不轻松。
首先，大熊猫对环境的要求也很高，太冷、该热、太湿、太干，都不行。
一旦温度超过25℃，就要采取降温措施，气温太低，笼舍又需要保暖。冷了、热了都不行，就连恒温也不行，因为大熊猫的饲养标准要求，环境应该“有四季的变化”。



〓 盛夏，大熊猫也需要冰块降温
总之，一切都要按照大熊猫老家——四川的标准来。
为了伺候好大熊猫，各国动物园八仙过海、大显神通。
在泰国的清迈动物园，人们为大熊猫建设了一座600平米的雪景园，通过人工降雪，让熊猫在热带国家也能像四川老家一样，“在雪地上撒点野”。
在芬兰的艾赫泰里动物园，为了避免北欧缺少阳光的环境让熊猫患上抑郁症，园方为熊猫馆安装了人造太阳光照系统，让大熊猫能享受充足的光照。



其次，大熊猫超级能吃，嘴还刁。
竹子是熊猫的主要口粮。由于竹子的热量比肉低多了，大熊猫又这么胖（不是），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吃啊吃，吃啊吃……



一只大熊猫平均每天要花14个小时吃竹子，在春天竹笋最嫩的时候，一只大熊猫一天能吃接近100斤竹笋。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滚滚们每天要吃掉超过1.2万斤竹子和1.5万斤竹笋……
吃的这么多的情况下，大熊猫还挑食。
在大熊猫老家四川的200多种竹子里，只有35种能成为大熊猫的食物。而且，这其中只有鲜嫩多汁的竹子，才能得到大熊猫的青睐——稍微老一些，大熊猫就不乐意吃了。
在大熊猫的老家，想养好大熊猫都不容易，在海外，更是难上加难。
90年代以前，胃肠道疾病是圈养大熊猫的常见疾病，经常导致大熊猫意外死亡。在圣迭戈动物园的营养师的参与下，大家发现，问题的根源在熊猫的食谱上！
在野外，熊猫的食物99%都是竹子，但是在繁育中心，熊猫的主要食物是搭配着蛋、水果和维生素的粥，大熊猫的消化系统跟不上这种巨变，经常上吐下泻。
改成以竹子为主食后，熊猫终于不闹肚子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经过了漫长的探索。
2014年，有游客注意到，泰国清迈动物园的大熊猫“林惠”存在严重的牙齿磨损现象。



〓 大熊猫“林惠”
事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熊猫爱好者和当地媒体都质疑，动物园给熊猫的竹子有问题。不是鲜嫩的竹子，而是又干又硬的本地竹子。
“以前的竹子是来自中国，现在在泰国也有种植竹子，一般都在很高的山上，那边的气候和四川的比较相似，相对寒冷潮湿一些。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会等竹子存量差不多用完时，从山上购买竹子。”
尽管泰方在检查后的结论是“林惠”的牙齿问题主要是从小缺钙导致的，在舆论的关注下，“林惠”的伙食状况有所改善，除了日常饲喂的精饲料和果蔬之外，食谱中多了更多鲜嫩的竹叶和竹笋。
2020年，生活在加拿大卡尔加里动物园的两只大熊猫“大毛”、“二顺”提前回国，原因就是口粮跟不上了。
虽然生活在加拿大，但是大毛和二顺一直吃的是四川空运的鲜竹，疫情之后，动物园尝试在附近寻找替代品，但是都不能满足两只大熊猫的要求，最终不得不决定，“如果不能把竹子送到熊猫这儿，希望能把熊猫送到竹子那儿”。
直到今天，依然有数十只大熊猫在旅居在海外的动物园。
这些在海外作客的滚滚们可不只是去为国卖萌的，实际上，他们是中国熊猫保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天大熊猫研究的许多贡献，就是海外动物园的专家们做出的。比如前面提到的大熊猫的食谱，就是卧龙大熊猫繁育中心与圣迭戈动物园合作的成果。



通过这些租借出去的大熊猫，全世界各地的动物专家得以近距离接触、研究大熊猫。关于大熊猫繁育、熊猫食性、熊猫行为等等，都产生了丰富的成果。
这些成果，也反过来让熊猫们过得越来越好。
经过20年的研究，目前熊猫宝宝的存活率已经高达90%，圈养大熊猫的数量达到673只，加上野生种群，大熊猫已经超过2500只。
当然，这一切一切的前提，都是大熊猫能得到善待。
而目前，孟菲斯动物园也在官网挂出了告示，说近期有关大熊猫乐乐和丫丫健康和福利待遇的传闻是错误的。
“丫丫还患有慢性皮肤和皮毛疾病，这与她的免疫系统有内在联系并直接受到荷尔蒙波动的影响。这种情况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质量，但偶尔会使它的头发看起来稀疏且斑驳。”
中国专家也认可了其中的说法，丫丫的毛发与皮肤病问题，并非营养不够，而是源自家族遗传。
或许，孟菲斯动物园并不存在主观虐待行为，但是，步入老年期的丫丫，确实需要更细致的照料。
目前，中国的专家已经出发去往美国，如果手续办理顺利，丫丫将提前回国。
千千万万的网友都在共同期待，宝贝丫丫可以早点回家。
“新鲜的竹子、笋笋还有果果都在等你。”